劉子琪 長春新區吉大慧谷學校
我癱坐在椅子上,眉頭緊鎖,面部肌肉緊繃,內心掙扎著,毫無疑問,這是一次關乎人性的考試。
時間倒撥回十五分鐘前,我因迷戀巧克力的絲滑美味,在食品柜中尋找,無果后轉而準備喝咖啡。磨好豆子正準備掛上掛耳時,因我的翻找而置于柜子邊緣的茶杯從半空中跌落。瓷器那清脆而獨特的破碎聲使我從曼特寧咖啡的誘人香氣中驚醒。定睛一看,這堆碎片十分眼熟——正是父親最愛的茶杯。
這只茶杯是父親的朋友送給他的,來自五大名窯之一的哥窯,茶杯上精美的開片花紋在乳青色的釉彩下若隱若現,宛如一幅流動的畫卷。不知多少次父親手捧此杯,在陽光下靜靜沉醉于它獨特的美。如今這些開片仿佛裂開在我心上,想象著父親發現這些碎片時那難以置信的表情,恐懼如潮水般涌上心頭。
這時,家中的小貓悄無聲息地從我腳邊走過,用它那毛茸茸的爪子好奇地撥弄著地上的碎片。我心中突然涌起一個念頭——它是有前科的,在好奇心的驅使下,它已經將不少易碎品破壞。我何不讓它當我的“替罪羊”呢?想到這里,心中頓時踏實不少,于是我溫柔地抱起小貓,從柜子里拿出貓條喂它。我心里盤算著:你替我消了這一災,以后我一定用零花錢給你買罐頭吃。想到這里,我不禁暗自竊喜。
小貓享受地在我懷里發出“呼嚕呼嚕”的聲音,它的小腦袋親昵地蹭著我的胸口,撫摸著它柔軟的皮毛,心中突然想起老師的教誨:“人而無信,不知其可也。”這小貓確實挺能搗蛋,但以前的易碎品,都不過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——但這個茶杯卻截然不同。真怕爸爸媽媽在盛怒之下將貓送走。想著它平日里可愛頑皮的舉止,看著它毫不知情的信任眼神,一種愧疚感涌上心頭。“一人做事一人當,讓一個不通人語的小動物替我擔事算什么男子漢?”下定決心的我將臉貼近了貓咪的小腦袋。
坐在椅子上的每一秒都無比煎熬,我局促不安地搓著手,眼睛瞪大,緊緊盯著門口,過了一會兒,門鎖發出“咔嚓”的轉動聲,父親回來了。見到我奇怪的表情,好奇地詢問我原因。我低著頭,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,隨后充滿歉意地抬起頭,剛好迎上他緊張且難以置信的眼神。他小心翼翼地拾起地上一塊碎片,在陽光下仔細查看。半晌,他將冷峻的目光轉向我,仿佛要穿透我的靈魂。我知道,我的審判日即將到來。然而,出乎我的意料,父親突然大笑起來。原來,這個茶杯只不過是另一個仿品,真正的茶杯正安然無恙地躺在木盒里。這時,小貓從我腳邊走過。
毫無疑問,這也是一次考試,而我寫下了正確答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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